“啊,突然想问你一个问题,第一型。”偶尔来访的老友在相谈甚欢之时自然而然地抛出了问题。
“有屁快放。”
“你觉得不列颠这个地方,怎么样呢?”说着,对方好整以暇地环抱起双臂,饶有兴味地望向我。
虽然不知道怎么表达此时的感觉,但就事实上来说,我着实被这个问题搞得愣了那么一瞬。一定要描述的话,就是那种明明觉着这家伙在给我下套,却不得不往里边钻的感觉:
“……怎么样的,是让我发表感想?”
“哎,差不多就是那样的啦,比如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妹妹推倒’这种!”为了配合自己的语气,这家伙甚至单手撑在桌上比划出“bingo”的手势,虽然很不甘心,但讲道理这货的确算是一个美男子。所以说,越是恶劣的家伙,就越是有着一副好皮囊来弥补他们在个性上的缺陷,让他们在综合上勉强能够达到平均水平——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总结出的宝贵经验之一,嗯。
“首先明确一点,这种变态一样的想法只有在你身上才可能出现,或者说还是再强调一下你的思维方式有违伦理道德比较好?所以综上所述你根本不是什么魔装型而是伪装起来的变态妹控型吧?”我扶着额头一语中的。
“这个怎样都没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啊,超有关系的,我一想到“有个和我挂着一样脸皮的家伙内在是个会对不存在的妹妹**的变态”这种令人背脊发凉的事实,全身就会忍不住地起鸡皮疙瘩啊。
不过理所当然但也十分悲哀的,我已经对这个自打从“湖”中诞生起,内在就已经腐烂到不堪入目的家伙见怪不怪,甚至是习以为常了。
“或者说,你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
啧,还真是抽象到令人回答不能的追加提问呢。
本来还算融洽的氛围随着这句话被大脑认知而急转直下,不自然的沉默突然笼罩住了我们两人。空气像是凝华了一般,只剩下了死寂。
虽然责任不在这边,但最终还是由我来打破了这份沉默:“感觉话题渐渐向着奇怪的严肃方向发展了哎,还有,这种感觉上比较正经的话题和你一点都不搭调。”
怎么说呢,我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气氛,本来我就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沉住气的类型,而且对象是魔装型这个木头家伙的话,如果我不率先投降,这样的冷战持续到明天早上也不奇怪——我一边这样思考着利弊,一边撇了撇嘴,不满地把视线别到旁边。
“没办法啊,这就是所谓的严肃话题呢,第一型。”说着,对方懒散地向后一靠,同时随意地将双臂搭在了沙发靠背上,苍白地与尸体没有什么两样的脸上挂着意义不明到让人不爽的轻笑,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具有重度懒癌患者特色的散漫氛围,完全看不出刚刚从他嘴巴里蹦出来的“严肃”二字,“或许连你自己也没有自觉,不过你啊,已经开始迷茫了哪,或者该说是从一开始便深陷其中比较准确呢?”
“啧。”终于把不耐烦的态度用言语表达出来,我直白地正眼向对面投去险恶的视线,“是那老头子让你来试探我的么?”
“哈哈,不愧是第一型哪。”没有加上任何的否定遮掩,对方就这样承认了下来,“不过,还是有着我个人的因素在里面哦。”
笑意不减的苍白脸颊上,目光稍微认真了起来:
“那么,这次是认真的提问了——不是那边的工作,而是我与你之间的私人密谈。”
……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光将天空染成了慵懒的橙色。
我拖着与外敌的怪物们战斗了一整天而疲惫不堪的身躯,一步一步走进了久违的城镇。虽然只是早晨到傍晚的时间差,但对于处在险恶战场的我来说,真的可以算是“久违”了。
一整天的连续厮杀,即使是身为一流骑士的我,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还紧握着血色魔剑的右手,或多或少地也有些脱力的感觉。
“哎哎,也算是从那种残酷的地方活下来啦,稍微有点精神比较好吧!”这么无谓地自我鼓励了一下,让疲劳感得到了稍稍的缓解——才怪。
身体在物理意义上的倦怠可不是能像这样,随便用用精神胜利法就能解决的哪。
不过好歹也是强撑着自己挺直了身子,姑且做出了让人看起来会感觉“这家伙再打一架也没问题”的样子。
不过说实话,这么干超不好受的。
双手的脱力感没有一丝减少,特别是握剑的右手,更是似乎随时都会失去知觉。
本就几乎已经到了极限的身体,以这种乱来的方式折腾下来,结果便是仿佛所有细胞都在发出着哀鸣。
但即使是这样勉强自己,也一定要装出坚强的姿态。
因为,因为啊——
我可是守护着不列颠的骑士哪。
如果是我的话,就必须能够让人们感觉到安心。
若是这样的我,露出了软弱的样子的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危、危险!前、前面的庶民快点给我让、让开啊啊啊啊啊啊——”
清楚到不能再清楚地收到了来自后方的呼喊,我下意识地扭过头:
“什m……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被那个骑着扫帚、有着超长银色秀发并且很明显在超速驾驶的女孩子给径直撞飞了。
连最后的“么”字都没能完整发声,就本能地改口呼出惨叫。接着在现实层面上被强制性地施加了空中转体720°加速回旋的状态,全身骨骼几乎是要散架一般,脑内突然产生了一种“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了”的微妙实感,自“湖”中诞生起直到刚才那一瞬间的记忆按时间顺序一一在眼前浮现——啊啊……已经开始走马灯了啊……就这样结束了吗,我这短暂的一生……这么想着的同时,我仿佛感觉到嘴角莫名弯起了一抹弧度。
接着,视野中失去了光芒。
……
非常自然地睁开了眼睛。
就像是普普通通地睡了个懒觉,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之处。
因为还是有点困,我索性抬起手臂贴在眼前,遮住来自外界的光线,迷迷糊糊地准备再回个笼。
——只不过,世事总是不尽如人意。
“诶?醒过来啦?庶民。”
“……”
光听这脆生生的声音,就能够判断它的主人肯定是个超出规格的美少女。不、不过总有种不妙的危机感是怎么回事呢?
在如此的外界刺激下,我总算完全从起床时的迷糊中清醒了过来。与此同时,一个柔软丝滑的触感搭上了我的手腕,紧接着,遮住双眼的手臂**脆地提了起来。由于眼睛还没有适应光线的关系,有些刺痛的感觉……咦、咦?虽然说明明应该是这样的,不过貌似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信息传入大脑。充斥着眼前这个陌生房间的并非由三色重叠而成的耀眼白光,而是能够让人体会到丝丝暖意的温柔橙色。
然后便是我眼前这个散发着强烈存在感的美少女。
光看外表的话,的确是无可挑剔。一头少见的银色秀发微微过膝,额前的刘海切的整整齐齐,保持在刚好没有把眼睛遮住的程度。宝石般晶蓝的眸子嵌在那精致如手工人偶一般的娃娃脸上,可说是再合适不过了。在洁白的无袖连衣裙与笼罩在外的粉色轻纱遮掩不住之处,裸露出的肌肤也呈现出健康活泼的白里透红。纤细的腰间松松垮垮地缠绕着黑色布条,小巧的尖顶巫师帽歪戴在头上。蓝色缎带制成的蝴蝶结合适地点缀着,更添一分青春期少女应有的活力。总之,光看外表的话,的确是一个超出规格的美少女。
——前提是,光看外表的话。
“啊啊啊啊——你、你是!”愣了一会之后,我终于反应了过来。
“哼哼,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像这样摆出一副死鱼眼对淑女指指点点可是很不礼貌的哦!不过话说回来,和庶民讨论礼貌教养的问题完全是做无用功吧。”似乎是对我现在应该用苦大仇深来形容的目光、以及下意识地指着她的行为十分不满,美少女居高临下地摆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
“这才是正常反应好吧!你以为让我变成需要被救命这种状态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啊痛痛痛痛——”由于太过激烈的起身加重了在战斗时以及刚才的事故中遗留下来的腰部伤情,结果就演变成了我现在正死命捂着腰间止疼的状况。
不过这家伙并没有一丁点作为罪魁祸首的自觉,只是一脸的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啊,会有这样的发展怎么看都是你的错吧?如果当时你没有正巧挡在我预定路线上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故了哦?而且还害得我受伤了诶——”说着,她抬起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那里的确贴着一枚袖珍到不仔细看都无法察觉的淡蓝色创可贴,“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赔我?”
这、这个家伙貌似是认真的哎?明明受害者是我才对吧?没、没错,应该是我才对吧?
我这么一边想着,一边低头打量了一下那几乎把整个上半身全都包裹住了的绷带,更加坚定了这个念头。不过呢,总有种迷迷糊糊的违和感。哦哦,原来如此吗,是这孩子把我救回来了啊。
“谢啦。”
不管怎样,没有丢下受伤的我肇事逃逸,而且还提供了这么细心的贴身看护——哎哎,毕竟是有着这样光鲜外表的女孩子,实在是让人忍不住会向好的方面去想啊。怎么说呢,还是必须先道个谢才行吧。
“嗯?”对方似乎对我态度上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不大适应,疑惑地哼了一声。
“就是这个啦。先不管事出何因,还是先道个谢吧。”我指了指裹住整个上半身的医疗用纱布,一圈一圈缠地非常整齐,也并没有太松或者太紧的不适感,明显是花了些心思。这家伙,说不定意外地是个不错的人呢,刀子嘴豆腐心那种——等等,所以说性格设定是傲娇么?这么一想的话,之前的那些貌似都可以说理解了诶?不过以她的外表明明更加适合温柔大姐姐这样的角色的说。
“哈?你在说什么啊?”
……
咦?接下来不应该是“才、才不是人家做的呢”或者“人、人家才不是因为担心你……”这样的发言,并且附带**脸红与害羞扭头的event吗?
虽然我现在无论内心还是外在都处于懵逼的状态,但对方显然是不打算给我反应过来的时间:“作为高贵的大法师,对这些无聊又无用的知识可提不起半分的兴趣呢。余研究的可是这个世界的本源,以及神秘的妖精力量哦!”
是错觉吗?貌似连自称都莫名其妙地变高端了哎?而且为什么总有种交流不能的感觉?
这就非常尴尬了。一向自诩比较擅长看气氛行事的我,此时也只能一边讪笑着一边附和:“嗯嗯,是这样吗,是这样啊,哈哈哈……”
毕竟完全没有交流的余地嘛。
“一点诚意都没有!”银发美少女气鼓鼓地俯下身子,可爱的脸庞一瞬间放大了好几倍,在侵占我一大半视野的同时加速了我的心率以及血液循环。这、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哪有这样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凑到人眼前的家伙啊,而且已经近到鼻尖都几乎要碰到一起的程度了哎,等等……这冰冰凉滑溜溜的感觉!自然垂下的银色发丝已经贴到脸上了!完全是犯规好吗犯规!
“喂喂,怎么突然就愣住了啊,庶民!”少女撇了撇嘴,一脸无趣地挺直身子,当然还是保持盯着我的状态,“总之!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一心一意,怀着诚心去做,这可是尊贵的大法师的经验之谈哦,就算只是一介庶民,也要好好记在心里!”
“……”危机解除,双颊火辣辣的感觉即刻退去,心跳速度也逐渐放缓,但我却陷入了思考当中。
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一心一意,怀着诚心去做……吗?
即便这只是谁都明白的大道理,但的确无法否认其正确性。虽然这家伙总给人一种蛮横不讲理的感觉,不过她也是在某个地方有着自己的坚持吧?
想到这,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禁无奈地笑了起来,又自嘲地叹了口气。
“啊啦,我说怎么会这么吵呢,果然是已经醒了吗。”打断我的思绪,并且迎着我挪不开的视线优雅地踱步到我身边的,是一位有着粉色长发以及娇媚面容的少女。纯白色的吊带衫配上黑色短裙与长筒袜的打扮看似随意,却意外地与她很搭……不对,硬要说的话,她应该是那种“穿什么都会显得好看”的类型。
……等等,脑子有点短路。
粉色系的少女在我身边站定,掩嘴轻笑:“啊啦,看呆了哪,真可爱。”
“才、才没有啦!”我总算是反应过来,一边反驳着一边扭过头去避免与她对视。
说起来,冷静一点仔细想想的话,这两位少女都散发着“湖”的气息,那应该就是从“湖”中诞生的骑士没错了。但她们在我这个初代骑士的脑子里却并没有什么印象,所以大概是最近才制造出来的。而且她们与我所知的任何一位骑士都没有吻合的特征,那么就说明她们不是已有骑士的异型复制品,看来是又找到了新的因子了吧。
“唔……竟然害羞了呢,不过傲娇的感觉也不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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